冠状动脉造影

学会接受现实,更要学会珍惜


早上看了一篇文章,妹妹转过来的,标题是《骨科专家:它比跑步更毁膝盖!危害极大,你却天天在做...》,正文第一句话就是:长期久坐,脂肪燃烧减少,胆固醇增加,可能堵塞心脏、血管等,增加心脑血管疾病;久坐不动,钙化物堆积在动脉,引起动脉硬化,每天多坐1小时,患冠状动脉硬化风险提高12%。久坐,很接近死亡的动作,从头到脚都深受其害。展开说就是:

01、久坐伤脑:致老年痴呆,

02、久坐伤心:心脏机能衰退,

03、久坐伤血管:动脉硬化,

04、久坐伤神:头晕眼花,

05、久坐伤骨:颈肩腰背痛,

06、久坐伤肺:影响心肺供血,

07、久坐伤胰脏:糖尿病,

08、久坐伤胃:食欲不振,

09、久坐伤肠:结肠癌,

10、久坐伤命:肺栓塞

读后,我恍然大悟,终于明白了二舅的去世原因:久坐不动,各机能退化。久坐,很接近死亡的动作,从头到脚都深受其害.我也终于理解:为啥二舅那时候看上去没什么大病,却早早去世了,是因为他腿不好,不能走路,只能一直坐地上或者躺着,身体各种机能衰退,时间久了,人就损毁了,就没了。

姥姥说,二舅和其他孩子一起爬树,不小心摔下来了。他怕挨打,没敢告诉家里。后面逐步出毛病了,被逼问时,才说出实情,就赶紧到处治疗,可已经晚了,加上当时医疗技术大不如目前,没能治好,逐渐瘸了起来,最后不能走路了,这成了几代人一辈子的遗憾!

他出不了门,就找来了好多大部子书,不少都泛黄了,有的都翻烂了,没人的时候他就看书,所以有一肚子的知识和故事,农闲时,天天都好多小孩来家里听他讲故事:文化,长海,军营,连营、国营、国军舅,还有前街上的孩子们,都是常客,国防、德心、五舅也经常听,当然还有我、偶尔我哥、兰姐、留住哥他们来,也一起听,讲好多故事,天天都不重样儿……有神话的,有打仗的,有民间的,现在想想,他得看了多少书,才能这么薄才多学啊?

真厉害!应该也是因为太无聊吧,想身边有人说说话;

假如他没从树上摔下来,二舅也应该该一大家子人了,也该当爷爷了……他很高,五官很帅,知识丰富,这点和我三舅很像,都懂好多知识,都写一手好字,我的数学和语文,功底深厚,口算能力超快,都得益于二舅常常拿着树枝在地上教我写算,反复带我背读……越后来越发现,那个基础对我至关重要。

该上小学了,父母把我带回了自己家,在后郑小学读了一学期。后面二舅坚持让我回来姥姥家、去东冯庄读书。因为在农忙季节,大人都去地里干活,小孩儿要帮忙做事,也都没时间玩了;他自己在家,想喝口水都没人帮端,我放学后或者周末假期,可以陪他说话,帮他端茶、递东西、端饭……所以那时候我算是他的得力小帮手,他是我的启蒙老师。

二舅一直都很孝顺,经常让姥姥姥爷不要操心那么多,自己也不曾提出什么要求,他最常给姥姥说的一句话是“儿孙自有儿孙福”。记得他唯一一次发脾气是在小姨结婚前,家里给小姨备了不少木制家具和棉被嫁妆,不知什么导火索,让二舅很生气,对姥姥大发雷霆,他都骂人了,大意是:小姨也没做多少事情,去山东洗海带也没赚多少钱,就这两年干点农活,为啥给她陪送那么多东西?为啥都不能给他买一些新衣服?!

作为小孩,那时候我也不懂,只看着他大声发脾气,姥姥也没和他吵。现在看,嫁女儿陪送东西,一是习俗,大家都这样做、让女儿有东西用,一个是怕陪送少了、担心婆家看不起吧,加上小姨是最小的女儿。而二舅,天天坐在地上,就算垫着垫子(姥爷用玉米皮给他编的,厚厚的,有好几个)但仍然都是土,穿不干净;刚开始他能一走一瘸的慢慢走,后面的几年走不了了,都是用屁股一点一点挪动,可能家里觉得就是买新衣服,他也穿不好吧。确实没印象他穿过新衣服;姥姥没说话,应该是理解他的抱怨吧;

忘记小学几年级了,他身体逐渐不如从前了,在快不行的那几天,姨妈和我娘都过来了,帮忙照看他,陪陪他。没人的时候,二舅和我商量着让我偷偷买点酒给他:“我知道你有钱,给我买点酒吧,你姥姥他们都不让我喝,你偷偷买点,我就尝尝。”那时候我好久回一次家或者爹娘好久才来一趟姥姥家,每次见了,我爹都会给我十块钱,用于买本子啥的,确实我一直有零钱,五舅打工回来也会给我五块十块的,其他舅舅也偶尔给几块,还有二姨卖不完的灶爷画,也送给我去卖了,所以我手里是有钱,但是我很听大人的话“他不能喝酒,会更伤他的身体”,当时的确不是心疼钱,我是自以为为他好,就坚持没买,直到有一天放学,娘和姨说.二舅的上下牙齿合到一起了,怎么也张不开了,那一刻,我飞快地跑去斜对面的留精家买酒,想让他尝尝,想让他满足这个愿望,可是他喝不了,也说不了话,只是看见我举得酒瓶,他露出了微笑、我们一直流泪……

没早点买酒给二舅,成了我一辈子的遗憾和悔恨。后面无数次我都在想,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呢?对一个将死之人,什么身体不身体?什么对他好不好!心情和愿望才是最重要的,就像吸烟的人说:“如果不让我吸烟,那我还不如死了呢?!”,虽然在别人看了不好,但那就是一种生活的乐趣啊!不要考虑那么多,对于这种情况,满足愿望才应该摆在第一位,否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……而且对病人来说,也是一种极大的残忍……

有一天半夜时分,娘把我晃醒,抽咽道:“你二舅没有了”,睡眼朦胧的我,突然一个机灵,蹭一下起来,跑去西屋,看见二舅床头点着门油灯,外面的灯泡都亮着,感觉他就像睡着了一样。姥爷让姨妈她们不要哭,人家都在睡觉,让她们也去睡觉,但是没谁睡得着。那一刻,我懵了,咋突然就没了呢?想不明白,那是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离世,很接受不了。

搬来小板凳,坐在西屋门口的外面,盯着躺在床上的二舅,没哭,也没喊,就安静地坐着、看着他。娘看见了,过来使劲儿拉我:“你坐这弄啥咧?!”,可能大人比较信迷信,或者怕我吓到,其实我一点都没怕,怕什么呢?他是我二舅,又不是人家,我现在知道:那是非常非常舍不得。

他无儿无女,又是农历六月的大热天,天亮以后,就会抬去埋了,所以想多看看他。

那时候没有电话,和在外工作的人沟通,慢事写信,急事发电报;也没通知大舅、三舅、四舅和五舅,记得当时他们都在平顶山的楼板预制厂,大舅领着他们做事,就那样,我们把二舅送走了……

年底他们从外面回来了。我记得很清楚,五舅把背包往堂屋地上一扔,就马上兴冲冲地去西屋、给二舅打招呼,推门的一瞬间,他愣了估计都不到一秒,就大喊:“咱二哥呢!?”,西屋已收拾的干干净净,没了二舅用的床,没了二舅的用品,五舅的震惊和着急,都在意料之中。他去西屋的时候,我看见小姨已经在抹泪了,我们都没来及阻拦他过去,来不及,也说不出。小姨告诉他“咱二哥没有了,早就没有了,都好几个月了。”他一下子蹲地上了。后来他们几个去东北地给二舅上了坟,送了纸钱……

对二舅的记忆,这些是特别深刻的,想起他,还是会伤心流泪,但也没办法;如果有真有灵魂,希望他好好的,在那边能不再受罪,也想告诉他,我一直记得他,并没遗忘。

后来经历了大姥爷的过世。那时我高中周末回来的路上,特意在李原给他买了糖糕,到安平下车后,碰见我爹,骑着自行车,后面夹着纸票子,他是往东走,所以一种不详的感觉迎面而来,赶快问是谁?知道后也愣了。人死之前,好像有预感:我上一次回家,记得还很冷,他一个人坐大门口。我骑车要出发去柘城的时候,他叫住我,拄着拐杖,慢慢走到我跟前,从大袄里摸出来一袋饼干;那时候没什么好吃的,饼干和甜果子都算是好东西了,估计是我姨她们给他的,他没舍得吃,这让我特别不好意思,因为大姥爷最喜欢吃甜品了,那么匮乏的年代,我怎么好意思要,他坚持要给我,我就拿着了。而且在三舅给他洗脚的时候,他说了句:“你总是给我洗脚,你疼我的很。不过,我就让你最后给我洗这一次了,以后都不洗了”,三舅还说他:“别说傻话,以后还洗好多次嘞,有空我就给你洗洗,舒服”,没多久,他老人家就走了。

再后面,是三舅离开我们。

他腰疼厉害后,去郑州看,当时我在读大四,检查结果是已肾衰晚期,他们打井,出力多,应该是偶尔出力过度,真是好无助又可怜;更可恨的是,该死的小偷在公交上偷了舅妈兜里的手机,那时候我非常恨,如果能抓到,我估计能把小偷打死。

在他们到郑州前,我就在校对面的孙八砦给租好了房间,25元一晚上,也没独立的卫生间,但是因为近,方便放学后去找他们。他们到的前一天晚上我去学校对面的路边转悠,花15块钱给三舅买了个白色T恤,25元买了一双黑色皮鞋,当然这都是路边摊,而且这个价格,质量可想而知,但后来舅妈电话说,从郑州回家后,三舅天天穿着我买的衣服和鞋子,洗了穿,穿了洗,都基本不穿其他的T恤了。

医院检查,比较远,而且我路痴,就请同学帮忙带路,也都坐公交,挺累的(备注:后来,该同学成了我的先生)。检查回来后,没人的时候,三舅对我说“小芝啊,这个男孩,别看话不多,可是比你精明;别看你嘴巴叭叭的,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;不过他对你不错。这小孩儿管”,当时我都震惊了,三舅这分明是给我相对象啊,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对我有意思啊,我真是属于直白型的,人家不说,我就不知道。后来我提议说拍个照片吧,舅说让同学也一起拍,所以就有了那张四人的合照,也是目前留下的唯一一张三舅的照片;娘曾经和我争那个照片,说她就只有这一张她弟弟的照片。我怕她弄丢了,还是自己保存了,并告诉她会让她看的。

检查完的当天晚上去我们学校大礼堂看电影,舅妈不太喜欢,我们就又出来了。可能卖票的女孩看得出来我们经济并不好,当我试着问她能不能退点钱时,那个女孩爽快地把票钱全额退我了,我内心好感激!

取结果的那天,为了不影响我上课,医院。等放学后我去叫他们吃饭,老板说他们退房走了。哎,也没告诉我,不用说,是怕我花钱。还好,我多少陪了他们一些,转了一下我们学校,尝了校食堂的饭……多多少少减轻一些愧疚。

毕业后刚工作不久,听说三舅厉害了,都用氧气了,我抓紧回家一趟。医院,因为我抱怨护士不及时过来服务,那个垃圾护士还报复了一下,把三舅的导尿管蛮横的撤下,三舅疼得吸溜嘴,然后苦笑着说:“嘴巴赢了,实际吃亏”,是啊,我可后悔说了那个二货护士,不但没改善服务,还坑了三舅一下。原谅我说脏话,真忍不住骂,妈蛋,小地方的服务真是特别垃圾!三舅和我说,你知道啥是皮包公司不?就是不开厂,就转手赚钱的公司。你要是胆大,你以后开厂,我出地吧,路边位置还还好,后面我理解的是,舅舅担心俩表弟,想着我要是能开厂,他出地皮,表弟多少能好一点,至今很愧疚,能力不够,辜负了三舅的期望!三舅也给我发过信息:“要胆大,不要怕,要敢闯敢干”,到现在我都胆小,哎,真是对不住亲人。那时候三舅不愿意回家,医院,多少有用药,不那么难受,可医院没了,会被殡葬馆直接拉走火化,就想回来,家里人是都想给亲人保留全尸,理解她。后面还是回家了,大舅和五舅在安平帮买的氧气,在家吸氧。

然后我返回了工作,因为请假了几天,所以很忙,好几天没打电话回去,有一天凌晨我梦见有人说“你三舅早就没了,你还找啥?”,我一下子惊醒了,赶快打电话回去,舅妈说:你三舅去新疆了。当时我疑惑得很,这都哪跟哪啊?

不久我大表弟志华打“姐,俺三叔,老了”,真是怕啥有啥,当年三舅39岁,俩小表弟还很小。人啊,真要想开,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呢?

再后来是去年姥爷的离开,欣慰的是那两年年尾都能在家陪他们几天,在去年正月来深圳之前,贴着他的面颊亲了他几次,他咯咯地笑了,很开心。后悔的是,没能在他最后的日子再回去看看他;好在用五舅妈的手机和姥爷视频了一次,那是姥爷去世的前两天,当时姥爷已经很瘦,他看见我,先是笑了,很快是眼睛红了,没说几句就累了:“好了,不说了吧,挂了吧”这是姥爷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那次是我最感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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